编者按:
襄阳四中在六十四年的发展历程中最成功的不仅仅是培养了像中科院院士熊有伦、经济学家郭道扬、作家梅洁、辽宁舰现任舰长刘喆、亚洲蛙王闫子贝、六名省高考状元等一大批高精尖人才,更是让每一个曾在四中求学的学子感受到触动心扉的温暖,发自内心的尊重,刻骨铭心的情谊,受用终身的素养,还有浓浓的教育情怀,在这里求学三年,可以改变我们的一生!
樱花灿烂,紫藤幽蓝,海棠娇美,香樟吐香,红楼古韵……亲爱的校友,这些四中印记在你不经意间想起时,是否还能唤醒一段沉睡的记忆?当一个个四中景观悄悄落在心田,你是否仿佛又回到当年的青葱岁月、踏进梦里的菁菁校园?初入校门的青涩、学成毕业的眷恋、同窗好友的鼓励、授业恩师的教诲……一幕幕犹如昨日、历历在目。本文作者是襄阳市原教育局局长罗兴才。他在《母校旧事》这篇文章为我们再现了他曾在襄樊四中(现为襄阳四中)求学的深情往事和真正的原生态的素质教育以及融洽的师生关系和深厚的同学之谊等,语言朴实,感情真挚,对母校素质教育的真情点赞,彰显了他对教育的深沉思考,也彰显了他对母校卓越教育的高度认可。(文:张德平)
母校旧事
罗兴才
襄樊四中――我的母校,后来更名为襄阳四中。她虽然位于具有二千八百年悠久历史的襄阳古城內,但她依然是一所刚进入青壮年阶段的学校,也是一所具有特殊意义的学校。因为她是新中国诞生后,共产党人在襄阳地区建设的第一所高中;在襄阳和郧阳没有分家时,她曾也面向郧阳地区招收过学生;在没有开展评选示范学校时,她曾是省重点高中;在培养各方面人才中,她曾培养出过中科院院士……这些都具有唯一性。屈指算来她也仅年届六十有四,仍处于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年龄”。
襄樊四中,不仅因为她是我的母校又具有许许多多唯一性而让我念念不忘,而且她与我戴有的“工农兵学员”、“民办教师”和“老三届高中生”三顶特殊的“帽子”有息息相关的联系,而更让我至今回味无穷。
我是在1964年秋由襄阳县黄龙中学考入襄樊四中的。1968年秋,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号召下,我离开学校回乡,由此被戴上“老三届高中生”的帽子,应属理所当然。又正因为有了这段经历,我才有资格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得以选拔为“民办教师”和“工农兵学员”。这应该说是渊源相联。
襄樊四中――我时时刻刻怀念的母校。她给予我的不仅仅是基础知识,她更培育了我的基本素质。
四年的襄樊四中生活,发生过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事情,其中绿色学校美如画、师生情意深似海和全面发展不丢根等三方面一去不复返的旧事让我感到更值得追忆。因为这三个方面从不同角度潜移默化了我和我们这一代四中学生的人生品质!
1964年8月31日,是个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秋日,我肩挑背扛着行李到学校报到。从学校大门进入,沿着轴线走到行政办公楼,几乎从校园横穿了一趟。当看到由大礼堂、教学楼和行政办公楼构成的“品”字形的三大建筑之时,我顿生羡慕之情,情不自禁地轻声说道:襄樊四中真美!
开学不久,我在校园里漫步细看,发现学校沐浴在果树林的海洋之中。学校除了“品”字形的三大建筑,其他建筑都是坐北朝南的成平行线排列的一栋栋整齐的平房。在这些建筑间,除了行政办公楼和教学楼前后各有一个花园之外,其他每两栋房屋之间,全部是硕果累累的果树园,有樱桃树园、梨树园、核桃树园、花红树园、白桃树园、扁桃树园……襄樊常见的那些水果,在校园里都几乎有对应的果树园。学校四周是一圈合抱粗的榆树,高大挺拔,犹如威严的哨兵守护着校园。条条硬化的道路两边,是排列剪裁整齐的冬青树丛。不得不让我惊叹不已:这哪是学校,简直是果园。
开学不久,我们新生的五个班就与高年级的班一样,分配到一片果树下的土地,在那里种植起各式各样的蔬菜。常言说,百日鸡,一月菜。时过一月,我们的菜地就有收获了,一棵棵鲜嫩的蔬菜交到学校食堂,换取的钞票作为班费,用于班上杂支。自己劳动的果实自己尝,味道别具一格。
次年初夏,我们教室前面的樱桃园的樱桃熟了,树枝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灯笼。在阵风的吹拂下,摇来晃去,好像在向我致意。同学们虽然常常被这美景吸引的流连忘返,但没有一个人去攀枝摘果。劳动课集体参加釆摘樱桃活动,大家都知道“樱桃好吃树难栽”的名言,可没有一个人去尝新。在襄樊四中生活了四年,我们都参加过采摘各种果子的活动,但都不知道果子的滋味。
这绿色校园中孕育出的纯朴严谨校风,让绿色学校更加大放异彩!
如果说绿色校园美如画,那么,绿色校园孕育的师生爱劳动、爱集体的心灵美更值得赞美。
考入襄樊四中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进入襄樊四中可又有苦难言,开学前,东借西凑才筹齐了报到所需的费用,报名以后吃饭钱就成了揪心的事。
班主任江诗浩老师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家庭的困境了解得犹如盆子里生豆芽一一知根知底。开学不久,就为我及时安排了半个月的人民助学金,解除了我的燃眉之急。以后,每年暑假,他都给我安排好勤工俭学项目,为我寻找创收的一个个机会。
助学金和勤工俭学收入解决了我吃饭的大部分问题,但有时仍然因一时接济不上而面临断顿。每到这些节骨眼上,总有人不声不响的为我垫钱购票订饭,久而久之,我才发现他是生活委员李财明同学。
吃饭有困难,睡觉也有难言之处。因家境贫寒,我上学只能带一床薄被子用作盖被,用一条拆开的旧麻袋当“铺被”。到了冬天,寒冷的夜晚就会因为只有一床薄被子而顾此失彼,铺不了,盖不好。但入校后下第一场雪的夜晚,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被子。借着雪色的返光我发现,被子是邻床上赵光军同学的。他把自己的铺被铺一半盖一半将就着,而把盖被悄无声息地盖到我身上了。我趁其熟睡时物归原主,结果第二天清晨起床时,被子又盖在我身上了。每年的冬季,这样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让我在寒夜里也感到身心是暖烘烘的。
二年级上学期的一周,听说数学老师生病请假了,我们以为要调课。正当我们翘首以待时,年届六旬、远近闻名的数学权威闫平章副校长来了,他为我们上了一周的“三角”数学课,从此,他三番五次的经常给我们讲授数学课。
被誉为“三八”式老革命(1938年参加革命)的校长刘科哲,不仅经常深入我们班里听课,而且坚持参加我们的团支部会议,倾听我们的意见,了解我们的心声。
如果说成语“亲如手足”讲兄弟间情谊是恰如其分的表述,那么,说那个年代的师生关系情深似海一点也不夸张。
我一生中第一次获得的奢侈品是一部矿日收音机,但他既不是我自己买的,也不是别人送的,而是参加学校兴趣小组――无线电兴趣小组自己组装的。
学校的兴趣小组是打破班级界限进行再组合,充分利用理化生实验室等场所开展研学活动的学生组织,课外活动的形式七彩缤纷,每位同学的兴趣和爱好都可以在兴趣小组的活动中得以体现。
在襄樊四中的日子里,我们不仅开齐了所有的文化课,体育课也是雷打不动的,那时的学校运动场有点社会化,利用的社会共用的“鄂北运动场”。平常,每周两节体育课都在“鄂北运动场”里上,遇到下雨下雪天,就在学校礼堂里上,做到了风雨无阻。更有每天下午课后的学生兴趣小组丰富多彩的活动,更让我们学到了在课堂上、课本中学不到的知识。还有各班的学雷锋小组,更让我们的心灵得到熏陶。不仅每周坚持分组学习雷锋的故事和日记,而且经常交流践行雷锋精神的心得体会,做到学雷锋,见行动。
还有每周半天的劳动课,也是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或者搞清洁大扫除,学生自己动手把寝室、教室进行一次搬家式清理;或者到学校在千山的农场去劳作,为农场的农作物锄草、施肥,直至收割;或者在班上的菜地里拾掇,栽苗、浇水、松土、施肥;或者在学校果树园里务弄;有时还集中一段时间到工厂去学工……形式多种多样的活动,既让我们学到了知识,更让我们通过参加活动受到了润雨无声的思想政治教育。
校园里面虽然没有张贴标语口号,但学校开展的形式多样的活动,让我们牢牢地树立了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不忘初心,永跟党走的思想。始终保持着一颗红心两个准备的情操,丝毫没有唯升学的狂热。
时代在变迁,传统要传承。在国家倡导素质教育的今天,我回味我们当年在襄樊四中接受的教育,情不自禁地想,这不正是不打“广告”、不贴“标签”的素质教育吗?
――写于2018年冬·北京
作者近照
光影四中